陈二柱站在云顶大殿的聚灵阵中央脚下的青砖刻着历代青囊掌门的道号每一笔都透着千年的清冷。
清虚子捧着掌门印玺灵幡在身后猎猎作响:“只要你发下‘断凡心’道誓青囊门百年传承便归于你——从此位列仙班再不被凡人俗务拖累。
” 殿外传来隐约的童谣是虎娃带着孩子们在山下唱《稻仙谣》。
陈二柱望着印玺上的“清净”二字想起老娘临终前布满老茧的手想起虎娃塞在他兜里的半块桂花糕——那些带着温度的记忆此刻竟比聚灵阵的光芒更耀眼。
“弟子不愿。
”他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惊起梁上的尘埃。
执法长老拍案而起:“你可知这是多少修士求之不得的机缘?凡人如蝼蚁你何苦为他们自甘堕落?”“因为跟他们在一起我才是‘人’。
”陈二柱抬头目光扫过殿中冰冷的灵幡“而在这里在你们的‘清净道’里我只会变成没有心的灵器。
” 清虚子的灵幡突然暴涨十二道灵气化作锁链缠向他咽喉:“执迷不悟!那就让你尝尝‘凡心灼’的滋味看你还能不能惦记那些蝼蚁!”锁链触及皮肤的瞬间陈二柱心口的稻穗印记爆发出强光竟将灵气锁链熔成齑粉——那是他用十年人间烟火温养的“心灯”比任何仙术都要炽热。
“原来你竟用凡人执念修炼‘心灯术’……”清虚子震惊后退“这可是青囊门禁术!”“禁术?”陈二柱笑了笑声里带着释然“老娘的银发是灯芯虎娃的信任是灯油村民的炊烟是灯罩——这样的‘禁术’照亮的是你们仙门从未看过的人间。
” 殿外突然传来惊叫赤阳教的血魔幡破云而来。
教主站在幡顶手中提着昏迷的虎娃:“陈二柱要么看着你的小友魂飞魄散要么用青囊传承换他命——选吧!”少年颈间的红绳摇摇欲坠那是陈二柱去年亲手编的“平安结”。
“放下他。
”陈二柱踏碎聚灵阵灵气在脚下凝成金色稻浪。
教主挥幡甩出血刃却在接触到稻浪的瞬间化作蝴蝶——每只蝴蝶翅膀上都映着村民的笑脸是陈二柱用“心灯术”炼化的人间执念。
“你……你的灵气怎么可能净化我的血魔幡?”教主惊恐后退血幡上的邪咒竟开始崩解。
陈二柱接过虎娃替他系紧红绳:“因为我的灵气里有你永远不懂的东西——不是仇恨不是规则是‘在乎’。
” 虎娃在他怀里醒来迷迷糊糊地喊:“柱哥……我就知道你会来……”这句话像颗火种点燃了陈二柱眼中的光。
他望向云顶外的村落那里的稻田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王大爷正扛着锄头往山上望李寡妇在村口翘首以盼——这些人或许渺小或许不完美却用最真实的情感织成了他生命里最温暖的网。
“赤阳教也好仙门也罢”他转身面对目瞪口呆的众人虎娃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跟‘它’在一起永远不会开心——因为它们都忘了修心先修人无人何谈仙?”《青囊真解》在此时裂成两半旧页纷飞间露出里面用鲜血抄写的“人间经”每字每句都闪着金光。
清虚子捡起半卷真解只见上面写着:“谷心种非仙非魔以人心为种以烟火为肥待得稻花烂漫时便是青囊重光日。
”他忽然想起青囊始祖的传说颤抖着向陈二柱行礼:“老朽……错了。
” 赤阳教主趁机逃窜却被稻浪卷回。
陈二柱挥袖间血魔幡化作良田沃土上面长出了第一株金色稻穗。
他摸出颗用“心灯”凝成的丹药递给教主:“尝尝吧这是用虎娃的信任、王大爷的旱烟、李寡妇的唠叨炼的——比你的邪术甜多了。
” 暮色中陈二柱背着虎娃走下山道。
山风带来稻花的香远处的村落亮起灯火像散落人间的星星。
虎娃趴在他耳边说:“柱哥以后我们开个‘开心药铺’吧专治不开心。
”他笑了笑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轻松更带着对未来的期待。
云顶大殿的聚灵阵中清虚子望着陈二柱远去的背影轻轻拂去掌门印玺上的尘埃。
此刻印玺底部隐约可见一行小字:“凡心不死仙心不生”——那是千年前青囊始祖留下的真意直到今日才被真正读懂。
山脚下虎娃突然指着天空惊呼。
陈二柱抬头看见金色的稻穗虚影在云端摇曳每片叶子上都映着村民的笑脸。
他知道从今往后无论面对多少诱惑或威胁他的道心都将如这稻穗般扎根人间灼灼生长永远不会在冰冷的“规则”或邪恶的“力量”中失去那份最珍贵的、属于人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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